偷换人生 10
我这种咕咕精，居然能写到第十章？
小姜的命运开始转动，偏向了有利的方向。
————以下正文————
第十章
宴会设在老宅那偌大的中式庄园。
宾客很多，来来往往。
跟着姜明豪把礼物盒子放在礼库内，姜明昀的礼品盒子里。
临走前，姜明豪还问：“你雕了什么？”
姜屹稍微一沉吟，而后怯生生开口：“弥勒佛。”
檀木精雕满莲花座弥勒佛。
不出意外，姜明豪送给老爷子的礼物就是这个。
姜明豪神情微微一怔，而后讪笑一声：“是吗。”
一出偏厅，姜明豪便被叫走——“小豪，怎么不过来跟舅舅打个招呼？”
循声看去，西装笔挺的中年人风度翩翩，五官温和，带着春风般笑意，是上官家现在的掌权人——上官睿。
姜屹没有上前，自讨没趣的事儿他绝不会做。
宴席也还没开始就坐，大人们三三两两聚集。
Y城商正各界受邀请的巨头携带家眷，孩子不少，但恰好十五岁左右能说到一块去的，真的不多。
姜屹并不觉得无聊。
他站在角落里，反而觉得舒心。
但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呼——“明豪？”
他没有反应过来，用手机公众号后台，认真查看商谕柏的体检单。
“诶？你不是明豪？”突然，眼角余光里，一双精致的皮鞋站在自己跟前，抬眼身着贴身中山装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。
很漂亮的人，明眸善睐，眼睛跟鹿一样灵动。
姜屹认识他，在那张他永远不配站着的家庭大合照里，眼前这少年与姜明豪蹲在祖父跟前。
小叔家的老二，姜明殊。
跟上辈子一样，他也跟自己打了个招呼，但当时是在大人在场的情况，远没有现在鲜活。
“我认得你，”姜明殊笑意很真诚，洋溢着太阳一样的温暖：“你是大伯刚接回家的……”
私生子。
姜屹低敛眼眉。
已经做好被狠狠嘲讽的准备。
毕竟这名利场里，他的名头素来，就是被看不上的。
姜明殊的声音清脆，却出乎姜屹的意料：“小幺！”
他当下猛然抬眼，还没有散去震惊。
姜明殊抬手别了别他额前掉下来的两跟头发，笑容真诚：“我看过你照片。”
“不过，没认出来，”姜明殊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你之前发型太丑啦。”
想起那个西瓜太郎头，姜屹也忍不住觉得好笑。
当下轻笑一声：“姜…父亲让我去剪掉的。”
“我就知道是大伯，”姜明殊嗐一声，很是了然：“大伯那个人你别看他严肃得很，实际上是个爱美的闷骚鬼！”
姜屹一听这个形容，再与姜韬之联系在一起的瞬间，竟觉得略有违和但很好笑。
只是笑容还没爬到脸上。
脸色就微微一变。
姜韬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姜明殊身后，语气似笑非笑：“是吗？”
姜屹火速低下头。
耳边只有姜明殊可怜又讨好的声音：“大伯……”
姜韬之一身笔挺西装，彰显商业精英干练。
他有意无意掸了掸袖子，语气也很轻：“背后议论上辈，罚十下。”
姜明殊一听，脸色一苦，带着讨好笑意：“大伯，今天可是爷爷生日，就饶了我吧，再也不敢了。”
姜屹低下了头。
说句实话，十七岁的男孩撒娇当然是可爱的。
但他并不觉得姜韬之会饶过姜明殊。
“那就明天再罚。”姜韬之的语气很笃定，完全不为所动。
姜屹意识到一束严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，没抬眼，只听姜韬之道：“你也一样。”
甚至殃及池鱼。
姜屹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。
姜韬之肯定是更年期！
他一句话没说，怎么就‘也一样’要受罚了？
“大伯，您要明察秋毫，”姜明殊拦在姜屹之前：“小屹一句话都没说呀！”
姜韬之面色不显：“你怎么说？”
姜屹知道他在问自己。
但跟姜韬之没有可以讲道理的。
反正他从来也懒得停下来问问有没有理由，有没有苦衷。
当下呼出一口气：“爸，我知错了。”
姜韬之没有多说什么，而是看上去不太愉悦离开。
向前六步，回到宴会场所，他的不太愉悦又在攀谈而来的生意伙伴面前瞬间消失。
脸上再次挂上得体笑容。
“其实，”姜明殊的声音在身后传来，带着无奈：“大伯没想真的罚我们的，他就是想逗逗咱们……”
“他其实就是喜欢逗小辈，听小辈撒娇……”
姜屹敛下眉眼：“哦，这样。”
心里却一声冷笑：怎么可能是咱们呢？
姜韬之只是想听你撒娇讨饶。
作为私生子，他很有数。
上辈子的教训。
已经够了。
……
饭菜不错，符合姜屹这个中国胃，没整什么草坪宴席，也没有搞出什么牛排西餐菜色。
他躲在角落吃完，才不太自在被姜明殊带着去给姜家老爷子祝寿。
老爷子姜霆君，七十岁。
保养得很好，除了一些必要的岁月痕迹，看上去同五十来岁人没有区别。
还没走到主桌，就听见一个女声在说着吉祥话，长长一串，说着满座人笑意盈盈。
“爸爸，这是我特意去灵台寺请主持在法会上祈福九九八十一天的七宝手串。”
纤细的身影，黄莺般声音——小姑姑姜聆灵。
到这里，姜屹确认了，虽然中间多了个友好的姜明殊带来的小插曲，但依旧是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剧情。
姜霆君还是如他所知那样，老年礼佛，日日焚香祈福。
姜聆灵进献完手串，老爷子很高兴，边上世交的几位同辈一人一句羡慕他儿孙孝顺，享受天伦的恭维了他迷了眼。
就让大家都把礼物拿出来，都看看。
然后，就是从姜明昀那装着的百福童子献百寿的长长画卷里盒子里，拿出了两个多出来的、一模一样的精美暗纹盒子。
“爷爷，”姜明豪站起身来，朝着姜霆君的方向稍稍欠身：“孙儿要向您请罪。”
沉浸商场打下帝国的姜霆君含着笑，看着姜明豪。
姜明豪语气带着些不好意思：“我知道，爷爷爱护我们，说我们没成年，不必准备贺礼，可如此整寿对孙儿来说弥足珍贵。”
“所以我跟姜屹商量，用零花钱，各自为您准备了微不足道的礼物……”
上官雅放下了茶盏，不等老爷子发话，就为心爱的儿子打圆场：“你这孩子，一片孝心怎么说是请罪呢？”
姜韬之也缓声道：“父亲，看看吧？”
姜霆君允许了，姜明豪很是愉悦，招呼着站在边上迟迟没有上前来敬酒的姜屹：“姜屹，快过来。”
热忱的样子，十分古道心肠。
宾客中已经有人夸赞姜明豪谦谦君子，很识大体。
在Y城豪门圈子里，识大体＝不在外给家里丢人。
姜屹侧眸，同边上的姜明殊说一声‘我先过去’，而后在众目睽睽里，有别上辈子畏惧人言目光，大大方方走到姜明豪身边。
稍躬身：“祝祖父福如东海，寿比南山。”
姜明豪笑着，将一个木盒递给了姜屹：“你第一次见爷爷，跟爷爷说一说你的心意！”
姜屹平静接过，而后在姜明豪那善良的笑容之中，在宾客们的催促之下，他慢慢，小心翼翼将手上的木盒打开。
在盒子打开的瞬间，弥勒佛的佛首有如上一世那样，哐当掉在了地上。
所有人都看到了姜屹的小心翼翼，不可能上打开盒子不仔细碰坏的，故而被这不太吉利的一幕吓了一跳。
吸气声从身后传来。
主座上的老人面色已经铁青。
“姜屹，你也太不小心了，我在家就跟你说，拿来的时候也要小心的……没事的爷爷，那个……”姜明豪的声音冷不丁响起。
姜屹抬眼，就是姜明豪虽然有些震惊，但依旧一脸得体，打着圆场处变不惊的样子：“碎碎平安。”
姜屹看着在地上滚了一圈的佛首。
主要剧情没有变化。
抬眼将目光落在主座上、面色铁青的老人，突然觉得姜霆君有些可怜。
礼佛之人佛首掉了，该是何等的晦气。
Y城都知道他礼佛，忌讳这些不吉利。
但姜明豪居然一点也不顾及祖父大寿与祖父心情。
“四哥，你在说什么？”姜屹很淡定弯腰，将佛首捡起放在盒子里，重新合上：“这不是我送给爷爷的礼物。”
而后不等所有人反应，他便打开了另一个盒子：“祖父，我刚回家，零花钱不够买贵重东西，所以给您写了一副字。”
虚虚叠好的字在姜屹两手间展开——“祝您福如东海，寿比南山。”
字写得很好。
恰好是姜屹一开始的祝福。
相互验证一般。
姜霆君撑着扶手缓缓站起身来，情绪一瞬间有些失神，但很快就收敛了。
“福如东海，寿比南山。”他重复了一遍其上的字，笑意扬在脸上：“小屹，有心了。”
在姜聆灵的搀扶下，他又缓缓坐下，招呼着还举着字画的姜屹：“好孩子，过来，拿近些给爷爷看看。”
两个盒子是两个孩子的礼物。
姜屹的是一副书画，那……佛首掉在地上的就是……姜明豪送的。
姜韬之脸色已经铁青，上前一脚就把姜明豪踹跪在地上：“跪下！”
姜屹没有回头，他在姜霆君身边站定，冷淡看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但一定非常怨恨自己的姜明豪。
跟上辈子一样的剧情。
佛首惹怒了老爷子，姜韬之当着宾客的面教子。
只是被当面踹跪在地上，磕头赔罪的人已经不是他姜屹了。
“韬之，”姜霆君有些疲惫：“今天是我七十寿辰。”
连姜霆君的反应也是一样的，上辈子这句话之后，他姜屹就被压倒后堂罚跪去了，一直跪到了深夜，宾客散尽，他被姜韬之请了家法，鞭子抽出满背血痕。
看着姜明豪一脸煞白，走在了熟悉那条漆黑的后堂过道，姜屹低叹一声——都说了，要是存坏心眼……
是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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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爷爷对小姜宝贝是没有偏见的，相反还觉得孩子可怜，但上辈子因为佛首事件，小姜直接让爷爷讨厌了呜呜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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